6/30/13

申請美國大學真有保證入學的指標嗎?


美國大學的秋季班學期開始之前,各地的高中準畢業生們就必得開始準備大學的申請文件。然而,入學申請的評審過程究竟是什麼?有沒有什麼重要的因素可以決定這些申請者最後收到的是厚信封(入學許可)或是薄信封(拒絕信)呢?

對於申請者來說,這真的是一場辛苦的戰爭與磨難;然而,對於評審來說,其實也是一項困難又挫折的任務。想要知道內幕,也希望從中找到獲得入學許可的任何蛛絲馬跡嗎?聽聽教育專家華德.嘉納(Walt Gardner)怎麼建議。

對於想要申請美國州立大學的學生們,嘉納建議他們讀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於今年84日刊登的一篇文章,<大學入學評審的告白>(Confessions of an Application Reader)。至於想要申請私立大學的學生們,他則建議閱讀雅各.史坦堡(Jacques Steinberg)的《守門員》(The Gatekeepers)這本書。

史坦堡是紐約時報的全美教育特派員,他花了長達八個月的時間待在衛斯理大學(Wesleyan University)入學申請辦公室裡,觀察這所大學如何進行審閱入學申請的過程。雖然他的書是以衛斯理大學為主,但是同時也談到相當多其他鼎鼎有名的私立大學。他在《守門員》書中談到,入學申請辦公室往往對於決定誰可以入學、誰得被拒絕而感到掙扎不已,而且在定義那些優點可以讓申請者成為該校的新鮮人,也一直無法給出明確的標準。

<大學入學評審的告白>作者露絲.史塔克曼(Ruth Starkman),於舊金山大學(University of San Francisco)教授倫理學。2011年受邀於柏克萊大學(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成為該校新生入學申請的校外評審之一,和其他69位校外評審一同審查近53,000份的申請入學資料。
由於申請者多,而評審少,因此每份申請資料平均只被分配到8分鐘的審閱時間。他們這些校外評審雖然只是協助初審而已,但也要事先接受為期兩天、總共8堂課的客觀評審標準訓練,而且在評審過程中,還有評審主委(lead readers)的帶領與監督。然而,即使看起來如此謹慎與公開,史塔克曼還是很快就發現,在這所全國公認聲望最卓著的公立大學裡,整個評選決策過程仍然是不透明、不開放與不客觀。

史塔克曼首先談到了一個案例。一名GPA 3.95(滿分為4)SAT測驗成績2300(滿分為2400)的申請者,在申請柏克萊大學工程學科時,在總共5級距的評分中拿到了「2(最高為「1)。這名學生的SAT數學與化學測驗都拿到滿分800分,而且AP考試也拿到了5(AP為美國大學預修課程,一般認為若能取得3分以上,就可以讓學生在申請大學時更具備競爭力),更厲害的是他還很有音樂才華。而且在長達兩頁的自我介紹(personal statement)裡,他更寫了一首感人的頌辭送給他從印度移民美國的父母。那麼,為什麼學業表現這麼好的學生,在申請柏克萊這所「世界頂尖的公立大學」時,竟然拿不到最高的「1」呢?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先來看看另一位申請者的入學資料。這位申請者是一位墨西哥裔學生,雖然他的自我介紹寫得相當好,不過GPA只有3.4而已,SAT測驗成績也不到1800分。他也沒有考AP測驗,因為他就讀的學校根本沒有開設AP課程。他跟其他申請者最不同的地方,是他放學後沒有去上補習班(after school),而是到他父母親工作的地方一起幫忙賺錢。他的評選級分又是多少呢?2.5分,只低於先前那位印度裔學生0.5分而已。

這兩位學生的成績與背景落差極大,然而評選級分的差距卻極小。這不只突顯了評選過程的困難,也讓我們看到評選標準的矛盾與模糊。跟多數菁英大學所要求的入學條件一樣,柏克萊也要求評審們必須從全面性與整體性來檢視申請者的資格,也就是說,從更宏觀的角度看這名學生的全貌;例如,要從成績與分數以外的地方來檢視一名學生的學術潛力、學習動機以及領導能力。很顯然地,那位印度裔學生恐怕需要參與更多的課外活動,或許獲得工程學方面的競賽獎項,才能被評選為「1」。

當然我們也可以看見,申請者的種族歸屬與社經背景,同樣影響著評選級分。雖然把這些因素列入考量在美國是違法、違憲的,然而它們確實秘而不宣地、無所不在地影響著整個評選過程。史塔克曼做出的評分結果,有很多最後都被改掉了,數量多到她甚至收到好幾封評審主委寄來的警告信。例如,當她依據評審標準給了一位亞洲學生「2」時,卻被調低為「3」,理由是「這類的學生已經太多了。」而另外一位社經背景低、曾經在以色列軍隊服役,然而依然成績名列前茅的猶太學生,竟然也被以類似的理由調低為「3」。她不禁質疑:難道因為申請柏克萊的亞洲學生及猶太學生人數太多,所以這些表現良好的亞洲與猶太學生就應該被調低級分嗎?

當史塔克曼感到困惑而向主審委員提出該如何進行客觀評分的疑問時,得到的答案是:「優先考量這名學生是否能順利從柏克萊畢業、拿到學位。」然而,當她依此標準而給幾名申請者「4」時,後來卻又被調升為「2」或「2.5」。主審委員認為,這些學生由於社經背景不佳造成學業成績落後,故不能因此給予低級分。令史塔克曼不解的是:柏克萊大學向來以各式各樣的考試來驗收該校學生每學期的學習成果,她要如何相信這些學業成績不佳的學生能順利取得柏克萊的學位?甚至於現今有許多大學生根本就付不出學費,最後沒拿到學位不說,反而還負了一身的學生貸款,這要她怎麼有信心認為,這些沒有父母支持的學生能順利從柏克萊畢業?

史塔克曼的文章與史坦堡的書都提出了一項共同的觀點:在申請美國大學時,沒有任何不敗的公式可以套用。如在校平均成績(GPA)SAT測驗成績等這類客觀資料,並不如學生或家長所以為的那麼萬無一失。每科都拿A的完美成績單,反而常常會被那些偏好檢視學生特質的評審委員們拒絕入學。即使外界不斷要求評審過程應更透明化,評審機構仍然依循著他們那些神秘的指標進行評審決策。

所以往好處想,即使被心目中的理想大學拒絕了,日子還是照樣要過。幾年後,這些讓你感到沮喪的原因會漸漸變成模糊的記憶。最重要的是,無論就讀哪一所大學,學生都可以得到紮實的教育。畢竟大學只不過是一個提供他們最方便學習「如何學習」的地方罷了,並不是決定人生成敗的絕對因素。

資料來源


駐休士頓教育組  李知音